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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遗弃在美国机场的中国老人……背后引人深思
今天分享的这篇文章,建议所有中老年朋友们都读一读,或许能有所思考。
7日晚上20时15分,首都机场国际到达厅,北京社工王宏宇核对了航班信息,举起写有汉语拼音的接机牌。张薰由机场工作人员用轮椅推出,见到陌生的社工,立刻从轮椅上站起,以示康健。王宏宇看到两个大行李箱,感受到这是有准备的“出走”。“老人穿了厚实的棉服,戴着暖和的帽子,头发整齐,收拾得体。”若不是“遗弃悲剧”在前,王宏宇会觉得眼前就是一位普通知识分子——腿脚没有毛病,精神状态尚可。“女儿不管您了?”王宏宇问出无数人想问的问题。第一句回答是澄清:“我是自己提前3天出来的,不是被赶回来的。”第二句则是发问,她有些紧张和提防:“我的事情,怎么国内都知道了?”“我们能帮您什么呢?”王宏宇关切询问。但除了道谢,张薰没有表达任何诉求。她的说辞,看似开明——在国外,子女本没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反正在美国我也住不惯,我有退休金,在国内生活毫无问题。”聊了没几句,此前并未透露风声的接机人杨蓝出现。在杨蓝手里,有一张纸片,写着老人的姓名等基本信息。他们此前并不相熟。老人介绍,这是忘年交的亲家。去杨蓝家的路上,老人用杨蓝手机给王宏宇连打两个电话,反复提醒到此为止,请不要影响家人在国外的生活。
傅博(化名)永远记得,不懂一句中文的女婿在白纸上画图示意,“今天晚上我下班回来之前,请你搬离这个房子”。老伴去世后,女儿邀她来悉尼照顾第三代。仅4个月,就爆发了多次难以愈合的家庭纷争。纷争,从食物开始。傅博买了腊肉、咸鸭蛋,想要“换个口味”。女儿质问:“为什么要买这种垃圾给孩子吃?你为什么不能像local(当地人)那样吃洁净的东西?”在这个家庭,许多从中国进口的食物,仿佛都不合时宜。在傅博的记忆里,那几个月,唯一让全家都满意的事,就是把家门前的野苹果摘下做成苹果派。遭到女婿威胁后,她匆匆收拾行李向华人社工求助。不会说英语的她,在华人帮助下办完所有手续,迅速回国。归国之后,深居简出。
而吉林的陈焕(化名)夫妇来教会时,也已是他们在悉尼的“最后一站”。两年前,他们带着大半辈子的积蓄,欢天喜地投靠独生女儿。女儿是女强人,30多岁嫁给悉尼人。婚后,女儿提出接父母来养老,在国内生活优越的老夫妻没有犹豫。他们卖掉了国内的房子后又花了300多万元澳币买下澳洲别墅。应女儿、女婿的要求,别墅写上小夫妻的名字。可后来,他们到悉尼后疲于照料外孙,毫无机会住进别墅。再往后,他们因为“生活习惯不同”被“请”回国内。此地,他们已无任何房产。即使如此,他们仍选择不打官司:“一旦闹上法庭,女婿会和女儿离婚,房子将有一部分归属权是女婿的。”这是老夫妻为女儿筹谋的最后一步棋。不过,在小朵看来,回国似乎并非老人最不幸的归宿,受难的反倒是那些最终留下的。
“我观察到中国人组建跨国婚姻家庭的,遇到代际赡养问题,几乎都不乐观。而夫妻双方都为华人的,矛盾会缓和很多,因为都认同婚后大家庭的概念。”小朵已见过身边几十个案例。究其原因,小朵觉得主要矛盾还是中西方文化观念的冲突——西方人在成年独立后就和父母相对疏离,而配偶的父母更不会被视作家庭成员;且一些华人女性在嫁给白人之后有“高攀”心态,夫妻间不对等,妻子往往牺牲父母去迎合丈夫。老人们在遇到家庭矛盾时,因为语言不通、社交圈窄等问题,常常处于劣势,他们只能依靠华人社区的华人医生、华人团体等民间力量,寻求极为有限的帮助。而最让小朵觉得心痛的,是中国老人在海外遇到危机时,一般会选择沉默。她说:“如果一直保持家丑不可外扬的习惯,默默忍受,那在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的社区机制中,谁也不会知道他们需要帮助。”
4、“非典型”中国养老故事?张薰已回国并沉默,关注者也渐渐平静——不少人觉得,类似养老问题尚属小众,也就集聚于北上广深等大城市。然而,这真的只是“非典型”中国养老故事?根据社科文献出版社出版的国际人才蓝皮书《中国国际移民报告(2015)》,我国华侨华人总数约为6000万人,中国国际移民群体实际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海外移民群体。“现在还算比较平静,或许在5年以后,将会迎来中国人养老困境的爆发期,无论是在海外的华人社会还是在国内。”这是西南财经大学天府学院老年服务与管理研究所所长隋国辉的预测。他的判断依据是,国家生育政策引导下的第一批70后独生子女的父母目前还有很大一部分未满70岁,生活尚能自理;但5年之后,这代人年逾七旬,生理和心理指标均将发生巨大滑坡。“养老压力将诉诸他们的独生子女。”隋国辉认为,子女在海外的老人和子女在国内其它城市的老人相比,最大的差异在于,当疾病袭来,老人通常会选择去子女所在城市养老,而不会选择出国。
出路难寻。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杨团指出:“老人跟随子女去海外养老,不是一个值得倡导的选择。”对于已在海外跟随子女生活的老人,她建议:最要紧的是保持经济独立;另外,一到海外就要和社区公共机构建立联系,以备不时之需;同时和社区同类老人建立联系,即使语言不通,也必须寻找到相当于中国邻居这一角色的人交流。这位常年从事社会保障研究的学者道出了海外养老之辩的本质所在——这是中国老年人“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和社会现实之间产生的不对等性,老人把一辈子积攒的所有资源以及心力都交付给子女,然而正是这种全盘托付,造成两代人之间的伦理问题。在杨团看来,自立的老人无论在海外还是国内,往往更能解决好和子女相处的伦理问题。她说:“每一代人都应首先为自己而不是替下一代人考虑。每一代人都应首先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其实在去留的选择之间,这些‘非典型’养老故事背后的讨论空间,不正是日益加剧的中国老龄化社会必须面对的养老模式和思维的转型?”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教授张欢在看过张薰的新闻后如是点评。
在这位教授看来,老龄化社会所提供的真正理想的社会支持体系,应该让“张薰们”获得真正的养老自主权。这正是张薰“非典型”养老故事在当今中国社会的典型意义所在。四句话
嫁女养儿要知恩
文化差异如海深
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有所立最谨慎